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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西边的湖水被印染成了橙色,在湖边站着一位短发、身材中等的男人,他插着腰显得原本就突兀的肚子与身材更不协调。穿着黑色T恤衫和运动短裤,脚上套着沙滩鞋,眼睛无所事事的看着湖面上回来的渔船。阳光照着他的脸庞与肤色融合成一种标准的南方色,若有所思的眼睛和被镜框虚掩的眉间在告诉旁人思索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六月的此刻,高邮的气候不算稳定,早晚凉。
车里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67663。刘急忙猛吸一口烟,接连着一大步的来到车边拿起手机。“喂,你在哪?”刘秋笛一边说着一边坐进车里,只看见引擎盖的颤抖,随即传来轮胎被地面摩擦的声音和那刺鼻的橡胶味。
“夏天,你今天店里几点下班!”秋笛问着自己的妻子。
“今天,晚班啊,你要问多少次。昨天,下午班,今天肯定是全天啊!”
“我问一下不行吗?晚上朋友聚会你来不了咯?”
夏天有点不耐烦地说着:“没空,有空也要9点后。没别的事情,挂了。”
嘟嘟嘟嘟~~~“喂——”,秋笛眉头紧锁一脸不快。
“峰咋,在哪吃饭呀”秋笛问道,“哦,吃海鲜啊~……大概还有20分钟到吧……我在二桥。嗯,嗯~”随着发动机清脆的一声轰鸣,车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今天,是周末。基本上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刘秋笛和朋友们就会在一起聚会,喝喝酒,聊聊天。他的朋友不多,也都是高中时攒下来的感情。就四个哥们儿,但喝酒聊天的时间真长,所以一般都喜欢去那些有夜宵的地方。
刘秋笛驱车来到了喝酒的地方,停好了他已经开了八年的车。下车急忙点了一支烟,大步流星地走进店门。
“嗨,刘总,好久不见,最近干嘛了?”
“公司忙,公司忙”刘秋笛嘴上敷衍着,心里别有其语,如果周围没那么吵闹。估计真的会听见他心里喃喃自语的声音,“你这么抠门,还有谁会来。估计你这生意……”刘秋笛拿着眼睛打量着大厅的散座,还算得以。“今天周末呀,应该,应该。”心里面,暗自着找茬填补这海鲜酒楼带来的不快,一边着脚步来到了二楼。站在二楼的迎宾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跟随着往走廊深处,“二楼,就一桌?”眉头漏出苏展,仿佛此刻他验证了什么,那么有成就感。
推开了门,见到老友。刚才的些许不快现在都烟消云散,脸上的笑容挤着皱纹好像突然的老了好多岁。“秋笛,就等你了,我从石家庄坐飞机的人都到了。坐坐坐坐!今天我们歹好好喝一顿,服务员走菜。”一位大概一米六七的胖子,腿肥腰圆。看着他的脸总是让人想起街道上摊煎饼用的铁锅。短寸的头发显得头更加的圆润,说话时那一张一吸的鼻孔,在告诉大家,他说话的语速如果没有这么好的鼻子真的容易窒息。
顺便着秋笛接过了香烟说道:“慢点,今天谁请。我是没辙,我请可以,换地儿。”
“我来,我来。不烦你掏这么点。大老板怎么会看上这种地儿,在这请我们胡吃海塞。”
刘秋笛看着对面,“卢笙,一月不见,这话说的我肾疼,不过这烟不错。”
“大叶儿,能差?再来一根,续上。”说着卢笙扔了一颗烟。由于常年在石家庄做消防器材生意,卢笙没有特殊情况每个月都回来,照顾一下家人再者和朋友小聚。
“别啰嗦了,菜来了。倒酒倒酒,一个个来干什么的。”坐在刘秋笛傍边的陈见峰拿着啤酒,“秋笛你的,还有这几瓶散一下。”
刘秋笛传着酒,问道:“我妹怎么没来?”
刘秋笛打量着旁边的这位身着运动套装带着眼镜的男人。“你是不是又去健身房撸铁了?这怕死的精神赶着过退休生活,还是怕赶不上做外公?之前恋上钓鱼,叫你‘白鱼杀手’现在又多一个‘撸铁侠’了?”
陈见峰笑着,说:“空余时间炼着玩,单位里办的人多有优惠也就凑个热闹。”
围着桌子的四男二女(陈琳,陈静)。开始了他们在一起愉悦心灵的宴遇。此时,在淡的酒也稀释不了这几个人多年来的友情。说是友情,不如用亲情更为贴切,他们的聊天总是那么无厘头,笑声又是那样的发自肺腑。仿佛这几个小时在这世界里,他们是最幸福的,最无忧无虑的人们,80后所有的那些苦楚都不会在他们身上体现。四个老男孩的心还是那么的童真,就像炎炎夏日里建筑工们,忽如一阵春风沐容颜。然而容颜已不及从前,也依稀可见时间的磨炼和这生活的无奈。
“请让一下,你们的素炒火腿肠。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
“服务员,请帮我们再拿两箱啤酒。谢谢,陈琳你们王老吉还要吗?”陈见峰问道。
陈琳看着陈静,“你要吗?”,陈静抬起了头“那就再来一罐吧!”服务员手带着门把点着头“好的,请稍等。”
“陈见峰,我要吃火腿肠!”陈琳起身,手握着摇动的筷子“快点。”“我也要。”陈静也随了一句。
“你们就这么饥渴?,急着要吃我的火腿肠。两个都要我有点吃不消啊!”陈见峰嘴角上扬着调侃起来。
刘看了看陈见峰,笑着说“那你就一个个来。慢点呗,时间有的是。你老婆不在,悠着点。”
房间里笑声一片。就算坐在一楼的大厅都能清晰的分辨出是谁的笑声。
此时,在房间唯一没有笑的卢笙一脸无辜地看着陈琳“我说你说话能不能走点脑子。陈见峰给你下套,你看不知道吗?”
“卢笙,来喝酒。卢笙~~~~~”陈见峰端起了酒杯叫着还在帖帖不休地火腿肠的受害者。卢笙更好了,头也没回着拿起酒杯对桌子敲了一下喝了。
酒,还没有过嗓子眼又开始用他的聪明才智讲解着刚才的一系列事件,从开始到现在的一切。
“好了,不要说了。就一个文字错意,和自己老婆别这么顶针。”刘秋笛半露微笑假惺惺地劝慰起来。卢笙臊眉耷眼地说,“嫖的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在乎。他怎么不说你老婆。”刘秋笛解释着“今天没来啊”,话还没结束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卢笙的喊着“你也是,吃什么火腿肠。还要陈见峰的,怎么不要我的。”
“谁愿意吃亲亲肠。”陈文杰笑着插了一句。卢笙此刻真的有点快要疯了“滚~~~~~”声音都开始沙哑了。陈见峰强忍着咽下了酒,差点喷一桌。房间里的笑声又一次达到了最大分贝……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来来,一起喝一个。”刘秋笛拿起酒杯先喝了下去。接着其他人也是边说着一饮而尽了。
时间随着笑声,总是那么快。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半夜了,房间只剩下四个老男孩。他们几个人从高中时就是同班了加上刘秋笛的妻子,只不过那时夏天与在座的没现在熟知彼此。
高中的友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更不能用价值去体现。
“卢笙,你现在消防生意做的怎么样?”秋笛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还能怎么样,混日子。做批发走个量吧。不如前几年的钱好挣。”卢笙无奈的心情说着这些熟透的话,这语气像他说了几十遍一样的熟练“秋,你公司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大财发不到,小财不知味。哎!哪像他们两个,一个是市场监管的公务员,一个是高邮馄饨小王子。一个是稳定的似东流水总会到海,还有一个只要高邮有人他家馄饨店不会关门。你说我们两个怎么比?”刘秋笛说。
陈见峰喝了一杯开始发起牢骚了“你以为公务员好当!工资那么容易?多大责任?万一一个工作疏忽,出了事故,工作有没有不重要了。脑袋是不是自己的都难说!”
坐在一旁的陈文杰想着疏散这房间的怨气“周末开心时刻,提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就你个B最他妈稳定。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这辈子这么舒坦。你这个嫖货。”三个人众矢之地的指着陈文杰。
陈文杰:“我操,我比你们哪好了。我还要那个坑儿子的爸爸还钱。你们以为呐!”
“哎,都不容易啊!喝一杯吧!这世界,真让我们赶上了,让我们在这高潮迭起的夹缝中苟延残喘地觅食。”秋笛说的让人感到呼吸紧促着……
陈见峰:“还喝吗?”
刘秋笛:“我随便你们,现在几点了,要不我们去唱歌?真的,我们好久没唱了。”
“11:45”卢笙“你们呢?”
陈见峰:“走吧。这才哪到哪。文杰你还能喝吗?别又喝多了。”
“没事,还能弄点”推了推眼镜,陈文杰说起话来已经有点拖沓。肤色本来就黑的他,喝酒后的脸好像刚在烈日下晒透了一样……
他们在KTV里,尽情的放纵,四个人东倒西歪的,鞋踩着黏糊的地面,没有麦克风也在大声唱着——
任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男人也像一朵花,需要人来灌溉他
他会用他的芬芳香满天下
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躲起来心碎
宁愿瘸着站也不要笑着跪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过的快乐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的眼睛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
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
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我该如何存在
“哎!今天,谁不喝倒下谁都不许回家——”
“好”
“好”
“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包厢里其实早已被烟气占满,而他们却依然能大声言语,丝毫没有感到空气的浑浊。他们那么快乐,仿佛忘记心里所有的不愉快,只想着此时此刻在一起的把酒言欢,醉酒之后那种洒脱的快感。一首接一首的不想浪费哪怕一秒的时间……
第二天,宿醉的刘秋笛酣然大睡。也许是天气缘故吧,阴天的光再经窗帘实在很难透过多少来到房间。门一直在响着,声音越来越急促了,应该是站立的时间久了,不耐烦了。“你吃不吃午饭呀?”
被门震醒的秋笛睡眼惺忪地迷瞪着门“吃不下,你们先吧,别等我了。”接着倒在了枕头里,手摊在额头上。
此时眼里所见的仿佛带着一副特制的眼镜那样漂浮不定,使得他有一阵强烈的呕吐感。闭上眼睛强忍着一会儿,些许缓和后觉着胸口沉闷的犹如石磨置身般呼吸难畅。
“昨天要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才能这般不堪啊。”秋笛其实已经忘记了昨夜是怎么回来的,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他最想的是怎么起身,下午开车去公司。
拿起了手机,问了一下昨夜的同伙“你们怎么样了”。聊了片刻,感觉舒缓些……
在公司处理完事情,已是暮霭时分。闲暇时,看见桌上一个汽车模型。刘秋笛此刻才从脑子里翻出了自己儿子的样片来,想着快5天不见了。看着台历,心生余愧。念想半天后拿着手机“夏天,明天是周日,我们带儿子出去玩,晚上吃个大餐?”秋笛虚掩的说话声透露着这几天来不着家的内疚。他不停地摸着鼻子等待着自己妻子的答复,短短的几秒钟对于秋笛来说仿佛冻结了几个小时一般煎熬难耐。
“你还知道,自己有儿子……明天你确定能陪我们出去玩。”夏天那疑虑的语气让秋笛急促地回应,“有,必须有。”
“那明天上午早点来接我们。”
“嗯,嗯……”。
翌日,秋笛早早的来到夏天爸妈的家门口。
“刘秋笛,你今天带我去哪玩啊?”秋笛听着自己儿子的声音面由心生地叫着自己的儿子,那音色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微笑的甜美。
“可乐,可乐,我的小乖乖啊!你想去哪玩呀?”
“我想去买恐龙……”
“那等妈妈来我们一起去买吧。”
在车里,夏天看着秋笛,两人对着后视镜相望无语、心声欲止。
“夏天,我们去哪啊?可乐想去买恐龙,要么就去金街逛逛吧,里面玩具店、游乐场什么的,还有很多吃饭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随便你吧。”随着夏天一声附和,秋笛原本的小心翼翼片刻舒展些许。
“夏天,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你吧”
“这里好像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去尝尝怎样!”
“好。”
一家三口,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孩子和老婆的喧闹在秋笛的脸上洋溢出一种久违的幸福。此刻,在他心里真的就剩下那一句很有寓意的话: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无虑的快乐的在一起吃火锅,笑声连连地抢着那一页半片的毛肚。
“天宝啊,晚上跟儿子回我那住吧!”秋笛臊眉耷眼地说着,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刚冲出围栏的小猪激动的拱着夏天。
“刘秋笛你前天喝酒,酒精把你脑子烧坏了,还是当我好糊弄。一顿火锅就完了?”夏天心有不甘的瞅着一只激动的小猪。刘秋笛再次厚起脸皮,百般屈辞,“怎么可能,我老婆怎么就值一顿火锅呢,以后全听夫人发配、调教,您让我脱裤子,我永远不可能脱上衣。”
“滚,不要脸。孩子听了怎么想!”
在秋笛爽朗的笑声中结束了夏天这几天来对自己的满心怨气,一家人终究又回到了往常那般和谐。也许以后两人还会为了生活琐碎拌嘴置气,不过此刻的三个人脸上都映着快乐的笑颜。
“你洗手了吗?”
“洗了,就差做脱皮处理了”
“你这么急干什么。啊呀,能轻点吗?别吵醒孩子”
“我能不急吗?这么漂亮,曼妙多姿的大美女,你看这桃臀、这蜂腰、这细胸。啊呦,我都快要被你勾引死了。你就别折磨我了……”刘秋笛留着口水说着,手抚摸着夏天身体上每一处性感,来回的游荡。
“你嫌小,找个大的去。你这种男人我不稀罕的”
“我就喜欢小的,要的就是那种‘小奶才露尖尖角,樱桃欲出绿枝头’的感觉。”
“真不要脸!”
“来吧,我滴性感小尤物唉”……周一清晨。夏日的阳光晒在皮肤上着实有些炙热,伸出手去感觉着都能捏出水。
“哎!秋笛,等会你去送可乐去幼儿园啊。你现在下去看看有什么早饭给可乐弄点。”
刘秋笛应着声来到一楼,厨房里所剩无味。秋笛打开冰箱翻腾着想努力的找出能给儿子填饱小肚子的食物来。“阿姨,你早上没做早饭吗?”
保姆看着秋笛说道:“做啦,你爸妈和奶奶吃完了就没剩下多少啊。老板娘没告诉我要带你们得份啊,所以就……”
看着秋笛的脸,明显能感觉到一种失望。可是没过多久却又恢复如往,仿佛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过了片刻,刘秋笛带着在外买的面条回到了房间。
夏天看着打包盒,冷笑地对着秋笛说道:“又没有早饭是吧?我看还是回我爸妈那去住算了,可乐也有人带。你爸妈话说的好听,做的事儿却让人恶心。”
刘秋笛听着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面无表情、也不想去反驳什么。他知道如果现在说些话语,都是无力之谈,更会惹得眼前这位母亲火冒三丈、大发雷霆。余之,吵架和冷战。到最后,自己又要像一只哈巴狗似的舔下脸来道歉。他不想再这样,所以站在一边选择沉默、选择忍受着自己妻子的责备和牢骚。等着这个时间快点过去,可以出门送儿子去幼儿园。
带着夏天给自己的责备,秋笛坐在办公室里许久不能平复,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心里不知该站在哪里,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在这方面所作甚少,不管是对自己少有嘘寒,就连他们的孙子也是偶念问暖。这让秋笛心里深感心伤,脑子里都是对自己父母怪罪的词语。但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只为消祛着夏天给自己带来的压抑。
“刘总,上午10点公司有个高层会议。谈的是下半年的销售和采购计划的实行,这是上半年我们采购部门的业务报表你看一下,等会开会有用。”
“好的,放那吧!……等会小乔,你叫个人把水加一下,顺便给我泡杯茶。”
“刘总,是白茶还是铁观音……”
“铁观音吧。”
10点钟,刘秋笛提前了5分钟坐在了会议室里看着业务报表等待会议快点开始,快点结束。不知为何他对开会是这样反感,或是只对自家公司的会议反应如此。
不过一会,一位身着西服、浅色衬衫、打着却是一条银灰色的领带。乌黑的发色被定型膏顺着一缕缕的、从前往后梳着、露出了整个额头,显得已过半百的人诧异间提前了十多岁。刘秋笛盯着那条银色的领带看了许久,仿佛让他联想起了什么。而他却不想再往上看了,哪怕轻轻的瞟一眼。这位外表意气风发的接近花甲的男人便是刘秋笛的父亲。
“刘董,大家都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好的那销售先开始吧。”
刘秋笛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数着“小乔,你和小周说一下,等会她来说明下半年的计划,顺便把这个纸条给她。”
小乔看着纸条上面写着:一定要围绕销售计划来说明,一定要让销售部提供每月准确的计划。
“下面,采购部就下半年的工作给大家阐述一下”。小周拿着报表一一的说着,如果没有秋笛的纸条也许这个会议会是一个在平常和安静的会议。当在场的人听到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周提出了秋笛所写的问题时,会场立刻安静了。小周说话的声音再小也能辨清每个字的吐音。当小周坐下来时心里是那么的忐忑,好像一个刚刚打碎了一个艺术品的小孩,面容沉寂,惊慌失措。刘秋笛看着坐在对面的销售主管,眼睛里露出了隐藏在心里的微笑。
刘秋笛提了提本就很工整的领带面对整个会议室的人说着“采购会按照每月的销售计划列出采购的具体计划的。当然也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假如由于销售工作的不严谨导致的计划不准确影响到采购工作……”秋笛的话还没说完,销售部的人开始了他们不满的反击。接着,在会议室里的各个部门开始争吵不休起来。
刘秋笛安逸地坐在椅子里坦然的喝着茶,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仿佛此时此景已是他心中意料之中的。
回到办公室后,小周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睛里打转着刚才在会议上害怕的泪水。对于一个刚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女生,面对这样的结果实属是有些残酷了。刘秋笛看着她,眼睛盯着坐在对面的下属等着一个眼神的回复。小乔的心领神会令秋笛欣慰不少。
中午时分,刘秋笛走出办公室时看到两位属下在议论着一件衣服,知道上午发生的惨状基本消除了。“下班了,你们不吃饭吗?衣服可以当饱。”
刘秋笛迫不及待地赶到家。打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失所望的坐在地板上。看着地板上摆放整齐的玩具,耳边好像还能听到昨日和可乐一起玩耍时的笑声。对于现在的他,心里由衷述说却又言词寥寥难书其情。伤愫已久,想到早上夏天为了早饭说的话、发的牢骚是历历在目,留在心里的是自己当时的不知所措。无法知会的表达心里是想通过一些话语来解决妻子对父母的心结,但是他却找不到哪怕一点的劝说之词。
躺在床上,手能感觉到自己、妻子、儿子在一起的体温,这就是他能得到的家的感觉,唯一能让他体会到家是何意的温度。闭上眼睛,脑海里之前与夏天在一起时快乐的画面,一去不回再也追而不得的往昔。他悔恨着自己的无能、无力,不敢走出这父母给自己带来的安逸、不敢抗拒自己内心深处难以面对的现实、不敢拾起自己丢在世人眼下被解刨的尊严。想到这些,那些所谓的夸耀男人的一切词汇都不再重要了。在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事与愿违和父母的冷漠与妻子的无视让他对自己放浪形骸、对亲人漠不关心,他的心犹如石沉深海冰冷至极。
生活应该继续,不因为我们的痛苦或幸福、孤寂或喧嚣、疲倦或舒适、龌龊或纯净。
一天又一天的刘秋笛过着平淡且没的有激情的日子,犹如一位早已退休的失去配偶的人。晚上关起房门,一个人在这几平米的空间,不想开着太亮的灯。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什么这个并不重要,刘秋笛看着手机听着电视机的声音,才会让他感觉不到寂寞和冷清。有时盘坐在地板上,看着电脑的屏幕,嫌弃那些繁琐的电脑游戏。有时捧着书,呆呆地看着一页过上几个小时。有时戴上耳机用酒把自己灌醉,享受在迷离中喧闹的激情。在没有朋友的召唤、没有和儿子一起玩耍时,基本就这样一一度过。其实他并不是厌恶这样的夜晚,他认为孤独使人清醒、爱情使人迷惑。
在工作上,虽是自家的公司,但是在采购的办公室里已经呆了好几年。几年前,倒是做过半年的总经理。那是刘秋笛的父亲去了深圳拓展其他的业务,于是就放着家里的公司由他管理。也许是年轻的缘故,自己的处事不慎、以己度人导致了公司内部的与其一气的管理人员让那些老一辈的不爽。那些老员工都是一些老生常谈、习以为常的公司内部问题,在国内乃至整个社会普遍存在。矛盾的激化总是会有一方会牺牲,就这样的,他的父亲辞退了很多与秋笛私交甚好的年轻人。从那时开始,刘秋笛对于自家公司都不怎么上心。去年年底由于投资失败,秋笛的父亲从深圳回到高邮,秋笛就回到了采购部。对于自己父母的这样的对待,秋笛的反感从在心里慢慢地累积。打那时起,对于公司的事情就不怎么尽心,有时甚至不去公司。要么出差找朋友喝酒玩耍,要么就待在家里,要么隔山差五的坐在办公室里玩着电脑。在他看来,与其坐着无所事事,反正他的所作所为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如随心所欲的自由散漫着只要不是公司的其他地方就行,所以自己总是觉得公司与之没有多大的干系。也许,世界上最恨彼此的就是最亲近的人们。厌恶不会就一个缘由,这几年来发生的使得现在刘秋笛对他父母的态度如此。
生日宴
几个月前的6月8日,是刘秋笛的儿子可乐的周岁生日。五周岁的生日宴须请家里的亲朋好友,一是为宝宝送祝福,二是聚在一起联系感情。本来是一个很开心的事情,可对于刘秋笛这对夫妻来说却是不大开心。
就是前天,为了这场生日宴秋笛的妈妈和他提了一个请求。秋笛一开始也没太在意,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因为公司刚偿还了这年的银行贷款,现金所剩无几。于是妈妈提出能不能先让秋笛先垫上这宴会的费用,等过一段时间后再还给他们。
秋笛与夏天也没在多想什么,都是自家人何必计较。就算父母突提出让自己掏这些费用也是无可厚非,可乐只是他们的孙子。
有时候,往往一个人的心是通过一辈子才能发现真和假,越是善良的人就越容易被伤害。越是不想付出的反而得到的越多。
刘秋笛特别讨厌他的父亲,也许他这个人很是刻板偏见,忘记不了过去,忘不了小时候那些不堪的种种遭遇。他讨厌父亲一点就是关键的时刻总是不守时间,仿佛这世界上就他可以不用守时,不用考虑人们为了一个人的轻视而浪费一群人的时间。又长又短的等待,最起码也要半个小时。刘秋笛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不怎么守时的人,可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迟到呢!如果不是关照父母的面子,他真的想上去宣布宴席开始。就在约定的时间过了50分钟后,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自私鬼来了。对于造成这些失误的浪费他就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来晚了。如果这些话放在平时,刘秋笛听到不会有什么反应,可眼前这种糟糕的现状在秋笛心里,今天所有的开心已经消除了一半。他寥寥的说了几句开场词,一脸郁闷,坐在朋友当中,喝着自己儿子的生日酒。看着远处的父亲,心里思绪万千。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可乐的爷爷。他在说服自己找着能够原谅父亲的理由,可是翻来覆去没有一点,哪怕就那天一点。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有爱的人,就算是一个有私心的人,也不会轻视孙子的事情。秋笛也想着:就算对我再看不上或是瞧不起,可是自己的孙子总要无私的付出一点爱意吧?然而今天所遇,让刘秋笛与夏天真是大跌眼镜,自己的父亲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不在乎别人的人、一个心里只有利益的人。
宴会过去了一个多月,夏天在包里看到了酒席费用的发票。夏天不开心地问了秋笛一声“去问问你妈,这三万快钱什么时候给我们。都过去一个月了,是不是他们忘了让我们垫付的,还是根本就不想还我们。”秋笛拿过发票瞟了一眼“好的,等明天找个空我去问”顺势着把发票收了起来。
第二天,刘秋笛找到自己的母亲递上了昨天的发票“妈,上次可乐生日宴会的钱今天拿给我还给夏天吧!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我不说你们就不提,是忘了还是不想给了。”
“怎么会呢。现在账上没这么多钱。唉~~~~等几天吧”听到妈妈这样的答复心里也算开心,毕竟回家跟老婆有所交代。
“刘秋笛,你爸妈什么意思。”虽然是看不见夏天的面部表情,可是听着声音感觉得到被气的面红耳赤:“怎么了,我爸妈怎么了?”夏天的用着发抖的声音说道:“你妈妈刚才打电话跟我说,家里最近资金有点难,爸爸的意思就这钱能不能就我们付了。我问你,他们什么意思,现在说要我们付了,资金困难不想还了。一个月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他们什么意思,三万块钱没多少。你爸妈做事情怎么能这样。”刘秋笛听着电话里的愤怒只能沉默的等着声音的结束:“夏天,晚上再说吧!”……
晚上,回到家秋笛见到夏天不在家,心里想到的可能就是回了她父母的家,然后坐在一边说着今天让她恼火的事件。这些已经发生了,刘秋笛锁上了门,关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让脑子寂静地没有画面。特意的看了手机是否已经是的静音,这可以让他故意不用恢复信息和接起通话、这可以让他在妻子面前有理由可以说服。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确实震动着,可刘秋笛确实也熟睡过去了。明天将会是个让秋笛头疼的一天,又会是个让夏天言讨父母、述说以前很多不对的一天。
当刘秋笛起来,看着手机里十几条未读信息和三个未接电话。可想而知昨夜早早睡觉的自己是如何消极着怠慢手机另一头的呼叫。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只不过想着能有理由不去理会就不去。就算昨夜回了信息、接了电话无非就是看着信息、听着对面的牢骚什么都回答不了或者解决什么。刘秋笛心里很是苦恼与无奈,清早起来就要面对如此困难的问题。想着,这世界上就应该像古代一样,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守着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看看现状,自此女人平权后,给这社会、这生活带来多少麻烦。也难怪孔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对啊!如果连女人都能修身、养性了,这社会该有多么的和谐啊。时间都过去了两千五百多年了,我们都从奴隶制走过了封建制然后是民国到现在的社会主义,为何女人始终没有摆脱这感性的束缚,回归理性的世界呢?和男人站在一起、或是活在理性的世界难道就会失去尊严吗?或者,女娲在造人的时候,先造出了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发现这世界要阴阳平衡、寒暑调和才想着创造出男人。女主阴、男属阳,女感性、男理智。难得,上古仙人有这种先见之明,不然这世界真的会寂寞而死!
刘秋笛手里攥着手机,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想入非非起来。一声铃响,把他拉回了现实。看着手机里面的信息想着:算了,等她问我再说了。现在还是穿衣、吃早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大早的就这么操心,我还过不过了?
刘秋笛,洗漱过后按步就班地穿衣理事,然后开车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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