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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做朋友

言说震惊地回头,只见言谈正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于是,他想都不想,转身就跑。
言谈正愁找找不到他呢,此时看见人,哪里会让他轻易地跑掉,她想也不想,拔腿追了上去。
秦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追赶的兄妹两人,简直惊呆了,不明白这又是什么发展。
言谈跑步算是秦冽见过的女生中还算快的了,然而随着时间不断推进,她和言说之间的距离还是不可避免地越拉越大。
忽然,秦冽看见言谈的左边的肩膀猛然间矮了一下,然后她整个就停住了,只见她原地蹦哒了两下,随后人就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见状,秦冽赶紧冲了上去。
言谈坐在地上,左脚找了个支点轻轻地磕在地上,脚踝又红又肿,她拿手碰触那里,除了胀得麻木其它什么感觉都没有。
忽然,她的手被人从自己的脚踝上拿开了。
言谈抬眼,只见秦冽半蹲在她跟前,低头查看着她的伤势,“你脚扭了,别按。”
“哦。”言谈应道。
秦冽看了她一眼。
就“哦”?
这时,秦冽才发现,言谈脚上穿的居然还是高跟鞋,他有些不可思议:“你穿着高跟鞋还敢跑这么急?”
言谈辩驳道:“我小时候学过一阵子拉丁舞,高跟鞋在我眼里跟平底鞋差不了多少……”
说到这里,言谈没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她穿着高跟鞋跑步崴到脚已成事实,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时,秦冽在言谈前面矮下身子:“上来,我先背你去校医院。”
“不用你背。”言谈边说着还边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
秦冽回头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忽然吓唬道:“别逞强了,脚崴还硬要走,小心得后遗症。”
“谢谢你的好意,但你能不咒我吗?”言谈抬头看了秦冽一眼。
秦冽完全不明白言谈这么坚持的意义在哪里,“你在怕什么?只是背你而已。”
“反正你胸这么小,肯定不会被压到的。”他说得无比顺口,甚至显得有些轻佻了。
抬眼,才发现言谈瞪着自己不说话。
最后,秦冽又一次在言谈面前矮下了身,有些烦躁地说:“上来。”
这次,言谈没拒绝。
校医院。
正是中午十二点半,言谈此时坐在校医室外面的椅子上面,秦冽给她去拿医生开的药了。
而言谈,正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播着言说的号码,但一次都没有接通过。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言谈忍不住握手捶了一下椅面,看起来就很生气。“该死的言说,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秦冽拿药回来时,正好听到了这个暴力的宣言,他还以为言谈不会生气呢,毕竟言谈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冷淡克制的样子。
好奇心起,秦冽忍不住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是你哥吧,他犯什么事了,让你那么生气?”
言谈面沉如水:“他泡妞就泡妞,居然给的是我的号码,我电话都被打爆,还被骂了!”
“……”
跳过这个话题,秦冽把手上的塑料袋打开,把药酒拿出来搁在椅子上。然后,他旋开盖子,一边还忍不住跟言谈分享道:“刚才我去拿药时,那个阿姨跟我说,再来晚点,校医院就要关门了。”
听了他的话,言谈随意地回道:“可能医生他们也要午休吧。”
秦冽想了想,“也是。”
说话间,秦冽已经半蹲在地上了,他用棉签蘸了药酒,低头在言谈的伤处涂抹着。
眼前是秦冽黑绒绒的脑袋,言谈盯着秦冽的发旋发呆,看久了竟然觉得有点可爱,差点都要上手去摸了。
见言谈一声不吭,秦冽边搽药边安慰她道:“其实你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好好对待十天之内应该就好了。你要实在疼的话,可以用毛巾裹着冰袋冰敷一下。”
言谈看着秦冽,微微诧异了一下。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从秦冽嘴里听到为自己着想的话。
她也知道,秦冽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但令她吃惊的是,秦冽可以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长久以来,言谈的感情都像是被冻住的水,结成了冰,很难再流动起来。但此刻,她难得有了感性的感觉。
“秦冽,真的谢谢你。”在汹涌的情绪驱驰下,言谈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
刺目的日光下,言谈的脸庞罕见地红了起来,甚至微微发着热,像是刚蒸完桑拿出来。事实上,那句感谢盛载着她无比滚烈的情感,已经快要将她灼伤了。
然而,秦冽自始至终都在认真地帮她涂着药,因而没听出言谈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怎样的情绪,也没看到此刻言谈脸上异于常时的神色。
他只以为,那是一句普通的道谢,这样的话,不管真情假意,他都听得太多了,因此也就没太当一回事。毕竟,无论是道谢还是道歉,有时候都成了人们生活中的一种程序,可以不带真心地说出来。
所以他只是毫不计较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没有持续煽情的戏码,言谈的心绪很快就像潮水一样退了个干干净净,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她一贯如常的淡漠的神色。
涂完药,秦冽把棉签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盖子给旋好,丢回塑料袋里。“言谈,我想了一下,以后我们就不要像以前那样针尖对麦芒了,就……”
秦冽想了一下,真心地说出来:“就,好好相处吧。”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他说。
“兄弟?”
秦冽察觉不对劲,言谈是女生,于是改口:“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就是兄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兄妹?他怎么会说出这种鬼话来!
秦冽抿了抿嘴,着急道:“那个,其实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人……”
天啊,怎么越说越乱了!
看着秦冽濒临崩溃的样子,言谈开口了:“你是想说,我们是朋友吧。”
闻言,秦冽就像久旱之人突逢甘霖一样,他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
周末到了,本来说好是言爸爸来接言谈回去,然而他公司临时有事,就打发言说来接了。言说本不想来,但老父亲的话,他不敢不听。
在此之前,他装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言谈现在到底消气了没有。言说心中想着,时不时往校门口张望一下,寻找言谈的身影。
没过多久,言谈就从校门口出来了。
随着言谈慢慢走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言说才发觉他妹走路的时候有点不利索。
言说有些狐疑地开口:“你腿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言谈没好气地说:“拜你所赐,暂时瘸了。”
言说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言谈就沉着声音道:“开门,我要上车。”
到了家门口,言谈下了车,言说马上很积极地绕过来,伸着要接过言谈手中的书包,想争取为自己减一下刑。
言谈猛地把包从左手换右手,然后目不斜视地拎着包往家门口走去。
言说讨了个没趣,但也没有办法,他摸了下鼻子,跟了上去,并且抢在言谈面前掏出钥匙开了门。
进了家门,言谈把自己的书包往软布沙发上一砸。
言说叹了口气,说:“言谈,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我和那女的就是玩玩,那我怎么知道她会打电话给你,我……我就是再神通广大,我也猜不着她会当真呀,不然我肯定不会给你的号码。”
见言谈不讲话,言说小声嘀咕道:“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那你……你不是还能拉黑吗,你直接拉黑不就行了吗?”
听到“拉黑”,再想起言说这些天各种查无此人的做法,言谈质问道:“所以你也直接把我拉黑了?”
言说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他没有再说话。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的号码给别人?你把我的号码给她们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谈说着大声吼了起来:“你有想过我是你妹妹吗?”
“我……”言说顿了顿,小声地解释道,“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当时……我就只记得你的号码。”
言谈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冷冷地说了声:“傻逼。”
然后,她拿起自己的书包,转身,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最后还不忘“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言说站在原地,扭头看向那扇无辜承担了言谈怒火的门,心中有一丝丝的难过。
第二天,言谈还是没有理言说。
家里两个大人也觉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了,不过他们都不准备插手进来。
换以前,在兄妹俩小的时候,两个孩子一但吵架了,楚沐泽还会给他们说一下什么兄妹和睦的大道理,不过基本没什么效果,两个娃该吵还是吵。有时候他们吵架,甚至是会为了一些很小的事,他们作为父母,帮谁也不对,后来就默认形成了让兄妹两人自己解决问题的模式,除非有一方主动来告状,不然他们是不会轻易插手的。
只是没想到,兄妹俩都这么大了,就是言谈,今年也十八了,俩人还是吵个不停。
想到这里,楚沐泽颇为无奈地扶额。
不过言咏德倒是看得很开,“不要操心了,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这次,言咏德难得有空,他决定陪妻子去泡温泉,找一下二人世界的感觉,两人一大早就直接出门了。
家里只剩言说和言谈两个人,言说自觉地不去触言谈的霉头。
一开始,言说的心里还是很愧疚的,但后来,他就慢慢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因为他有经验,以前遇到这种冷战,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反正言谈也不能跟他生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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